2024年12月8日，由安徽通闻律师事务所主办的“第三届天鹅湖刑辩论坛”如期召开，本次论坛汇集多名刑辩律师，共同就“民营企业家刑事风险”进行充分探讨。

安徽金亚太律师事务所副主任高正纲应邀参加论坛并作出发言。现对高正纲主任的发言整理成文，予以发布。

感谢主办方通闻所，感谢主持人姜婧主任的隆重介绍，比起屏幕上我的个人简历，我更喜欢用一句话来介绍自己：脱去法官袍，我是纯粹的辩护人。很高兴参加第三届天鹅湖刑辩论坛，作为论坛的发起人之一，我参加了第一届，因开庭遗憾错过第二届，今天再次和新、老朋友相聚一堂，共同探讨民营企业家刑事风险问题。 

我的家乡是安徽亳州，亳州作为中国三大药都之一，我和企业家交流时特别推崇一个观点：刑辩如良医，可以不去医院，但不能不认识好医生。清·程秀轩《医述》二引《千金方》记载：“古之医者，上医医未病，中医医欲病，下医医已病。

作为一名刑辩律师，我奉行实战派辩护，将用三个实战案例分享三个观点：

一、上医医未病，刑事立案前辩护

江西某地，一座美丽的城市，我的当事人王某是安徽一名企业家，长期合作项目的甲方负责人是一家江西当地大企业的项目经理李某，该项目经理李某因为职务侵占等罪名被公司控告刑事拘留；鉴于李某和我的当事人王某在承建项目期间资金往来频繁，王某被经侦大队公安多次喊去配合调查，从询问到讯问，到勒令退钱100万到可以先退30万，否则采取强制措施。

王某寝食难安，联系到我进行咨询。在介入案件后，我给王某做了一份谈话笔录，全程录音，分析了整个案件情况，调取王某和项目经理李某所有资金往来明细，找了专业的财务人员审计，逐笔核对开支明细；调取王某和李某等人的微信聊天记录；走访项目现场，对相关人员进行取证；然后带着相关材料前往公安机关进行沟通，明确提出王某不构成职务侵占罪的共犯，要求终止侦查。

后公安将项目经理李某移送至检察院审查起诉，当事人王某未被追究刑事责任。

观点：刑事立案前，辩护律师大有可为。

二、中医医欲病，刑事拘留后辩护

安徽某地招商引资重点企业，纳税大户，经营良好。法人的突然离世，使剩下的几个股东之间矛盾骤起，相互控告；我的当事人王某，占股10%，分红比例10%，案发时公司应收账款1.2亿；被另外几名股东联合控告三个罪名：挪用资金、职务侵占、重婚。

我介入时，王某已被刑事拘留。该案办理正值疫情期间，会见很困难。经多次会见和查阅涉案公司股权协议、相关账目等材料，我认为王某占股比例清晰，待分红金额高达数千万，公司账户和个人账户存在混同，挪用资金、职务侵占均不成立；重婚证据不足亦不能成立。经和侦查人员和检察人员沟通后，书面建议不批准逮捕。后王某三罪不捕，成功取保。

王某恢复自由后，几名股东控告人加大控告，要求侦查机关继续侦查，甚至对不批捕进行投诉。双方矛盾进一步激化，我陪同王某提请召开股东会，多次前往侦查机关、检察机关沟通无罪意见，并对其中一名股东进行反控告。最终，公安机关撤回审查起诉，解除强制措施，王某无罪。

观点：控告与反控告，是进攻辩护最好的手段。

三、下医医已病，审查起诉后辩护

江苏某地石油企业法人王某，拥有加油站（点）12座、员工130余人，其中一家加油站，只有柴油经营许可，却私自售卖汽油，被善意的同行中石油的员工以加汽油50元的方式，现场拍照取证进行举报。公安迅速介入，对王某以危险作业罪刑事立案。

我在审查起诉阶段末端介入，经阅卷和检察官沟通，我认为基本事实存在，研究石油行业经营概况，从行业规范、法律评价等角度论述法人王某不具有危险作业罪的实质危害性，建议不起诉。经检察官讨论和汇报，不同意，准备建议缓刑起诉。

常规辩护受阻，我提出刑事某规整改申请，后经检察官逐级汇报，最终批准某规整改，无罪辩护出现新的空间。律师团队努力了几个月，走访每一家站点，约谈公司数十人，给一线员工上课，形成九册十三卷的整改材料，在验收阶段，一夜之间刑事某规暂停，无罪辩护再次陷入僵局。我主动申请召开听证会，经听证会讨论，最终不起诉。

观点：穷尽一切办法，刑事辩护永不放弃。

刑事辩护正如今天的论坛举办地凤凰大厦一样，不经烈火，怎能涅槃。理论上每一起刑事案件都可以做无罪辩护，我们不缺无罪案件，缺的是发现无罪辩点的律师。最高检要求不让一个企业因涉案而垮掉，辩护人追求不让一个企业家因涉案而蒙冤。

祝贺第三届天鹅湖刑辩论坛圆满成功，再次感谢通闻所主办，我们下一届论坛再见。谢谢主持人，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