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理法院：铜陵市铜官区人民法院
审判人员：汪晴霞 俞金文周梅
案号：（2019）皖0705刑初50号
案件类型：刑事 判决
审判日期：2019-04-22
案由：强制猥亵、侮辱罪
审理经过
安徽省铜陵市铜官区人民检察院以铜官检未检刑诉[2019]5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徐某1犯强制猥亵罪，于2019年1月30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适用普通程序组成合议庭，因本案涉及个人隐私不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安徽省铜陵市铜官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解立志、代理检察员李大婷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徐某1及其辩护人朱春阳进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请求情况
安徽省铜陵市铜官区人民检察院指控：2018年10月28日下午，被害人崔某1至被告人徐某1经营的位于本市义安区味客小吃店应聘做学徒。24时许，二人至该小吃店二楼房间内床上休息，期间徐某1采用抚摸、手撸崔某1生殖器、强行抓住崔某1手为自己手淫等方式对其进行威胁。次日中午，徐某1再次抚摸、手撸崔某1的生殖器，后趴压在其后背上，强行将生殖器插入其肛门进行猥亵。事后崔某1及时微信告知其母亲，并至公安机关报案，徐某1于当日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
公诉机关提交了相关证据材料，认为被告人徐某1以暴力、胁迫方法强制猥亵未成年人，其行为应当以强制猥亵罪追究刑事责任。提请本院依法判处。
答辩情况
被告人徐某1当庭辩称，其生殖器没有插入崔某1肛门，猥亵行为是两人之间开玩笑的，自己没有暴力对崔某1实施强制猥亵。其辩护人认为，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徐某1构成强制猥亵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指控不能成立：被害人离成年仅不到6个月时间，案发前并非在校而是多次打工就业，其行为能力、认知能力、生理和心理状态与成年人已无多大区别；指控被告人生殖器插入被害人肛门证据不足；被告人对被害人的行为不属于刑法上的强制猥亵行为，被害人主观上是同意或默许的，被告人对被害人无任何强制手段；被害人可能想不工作又不会被父母责备的目的而作虚假或夸大陈述的可能。如果被告人被定罪也具有坦白、犯罪行为情节一般、赔偿取得被害人谅解、无前科劣迹等法定和酌定从轻处罚情节。
本院查明
经审理查明：2018年10月28日下午5时许，崔某1（17周岁）母亲杨某通过网上招聘广告送崔某1至被告人徐某1经营的位于本市义安区味客小吃店做学徒。当晚12时许，徐某1和崔某1在该小吃店二楼房间内同一张床上休息，徐某1在观看手机淫秽视频后，采用抚摸、手撸崔某1生殖器、强行抓住崔某1手为自己手淫等方式对其进行猥亵。次日中午2时许，徐某1和崔某1在二楼房间床上午休，徐某1在观看手机淫秽视频后，在崔某1的生殖器上涂抹精油，再次抚摸、手撸崔某1的生殖器，后将崔某1的内裤脱下部分，趴压在其后背上，强行将生殖器在崔的臀部及肛门处进行蹭插。事后崔微信告知其母亲，并与其母亲一起至公安机关报案。徐某1于当日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
案发后，被告人徐某1亲属对被害人崔某1赔礼道歉并赔偿15000元，崔某1及其法定代理人对被告人徐某1的行为予以谅解，请求对被告人徐某1从轻处罚。
上述事实，有下列经过庭审出示、质证的证据证实，本院予以确认：
一、书证
1、户籍资料证实，被告人徐某1犯罪时已达刑事责任年龄，被害人崔某1案发时系不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
2、受案登记表、立案决定书、接处警综合单、到案情况说明证实，2018年10月29日15时28分许，崔某1及其母亲杨某到公安机关报案情况；徐某1系抓获到案；以及本案的受理、立案情况。
3、学籍证明证实，铜陵智通职业技术学校出具的证明，崔某1系该校16级机电技术应用专业在校生。
4、无违法犯罪证明证实，被告人徐某1无前科劣迹。
5、收条及谅解书证实，案发后被告人徐某1亲属代为赔偿被害人15000元，被害人崔某1及其法定代理人表示谅解，请求对徐某1从轻、从宽处理。
二、勘验、检查、辨认等笔录
1、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证实，公安机关对千味客快餐店现场勘查情况。
2、搜查笔录、扣押决定书和扣押清单证实，案发后公安机关对千味客快餐店二楼徐某1房间依法进行搜查，在床铺下查扣玫瑰精油一瓶。并有物证玫瑰精油一瓶在案佐证。
3、徐某1血样提取笔录、徐某1内裤提取笔录、徐某1手机及崔某1手机提取笔录（附有检查提取视频光盘2张）、崔某1肛门检查及内容物提取笔录证实，案发后公安机关提取了徐某1的血样、内裤；提取了崔某1的内裤；对徐某1和崔某1的手机进行了检查，发现徐某1手机内存有多部男性自慰视频和男同性交视频，崔某1手机曾浏览色情网站、播放淫秽视频的情况；案发后市第五人民医院肛肠科叶某医生对崔某1进行了人身检查，崔某1的肛门周围及内部未发现明显外伤痕迹，并对崔某1肛门内容物进行了提取。
4、辨认笔录证实，崔某1辨认出被告人徐某1就是徐老板；钟某（徐某1的妻子）辨认出崔某1就是学徒。
三、证人证言
1、证人钟某（系徐某1的妻子）的证言证实，2018年10月28日下午5时许，崔某1母亲带着崔某1到店里当学徒，其安排崔某1住到二楼徐某1的房间。
2、证人崔某2（系崔某1的父亲）的证言证实，崔某1比较胆小、人很老实。崔某1到华芳国际小区对面一早餐店做学徒，晚上住在店里，后来才知道崔某1被该早餐店男老板性侵了。事后崔某1变得沉默寡言、也不愿意出门，这件事对崔某1心里和成长影响很大。
3、证人杨某（系崔某1的母亲）的证言证实，2018年10月28日下午5时许，其送崔某1到千味客店里做学徒。次日下午，崔某1发微信告诉其，他不想在店里干了，他被店老板干了，要报警。后来在派出所斜对面看见崔某1，崔某1一直说要报警，显得很紧张、恐惧，之后杨某就把崔某1带到派出所了。崔某1的性取向正常，去年和一个女生谈过恋爱，前段时间还在追求一个女孩子。事后当天晚上崔某1不愿意进家门，就睡在院子里，持续一个星期左右都不愿意说话。
4、证人叶某（铜陵市第五人民医院医生）的证言证实，其从2007年开始就一直从事普外工作。当天晚上值班，其对崔某1的肛门进行了检查，肛门外部没有明显撕裂的创口，之后提取了肛门表面和直肠里的生物标本。肛门被插入时感觉到明显疼痛是很正常的。肛门被阴茎插入后，因直肠受到刺激，会产生便意。阴茎插入肛门不一定就会造成肛门破损。排便出血有多种情况，不仅仅见于肛门破损引起的，肛周疾病都有可能引起出血。
四、被害人崔某1的陈述证实，2018年10月28日晚上12点多，徐某1和崔某1睡在二楼房间的一张床上。徐某1的手机看黄片看不起来，遂问崔某1有无黄色网站的网址，崔某1打开一个黄色网站，把手机给了徐某1，徐看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崔某1把手机拿回来，崔某1侧卧，面朝墙，背对徐某1，在玩手机游戏。徐说想摸崔某1的小鸡鸡（阴茎），还说要帮崔某1撸管（自慰），崔某1说“我不干，你干嘛”，但徐某1还是把右手放在崔某1的阴茎上，隔着内裤摸，崔某1觉得反感，用左手将徐某1的手挡开，不让他摸，但徐某1还是用右手摸崔某1。崔某1对徐某1说“不要摸我，你不要这样”，但是徐某1没有停，还把右手伸到崔内裤里面，直接用手摸崔的阴茎，后徐某1还让崔摸他的阴茎，崔不同意，徐某1右手抓住崔的左手把崔拉成平躺的姿势，然后徐某1是面朝崔某1侧卧，将崔左手放在他的阴茎上，徐某1的左手一直在摸崔的阴茎，徐某1用左手帮崔某1手淫，崔很反感，想着报复一下他，用劲捏了徐某1的阴茎，然后徐某1叫了一声，徐没有摸崔某1了，也没让崔某1摸他。次日午休时，徐某1又看黄片，崔某1躺在旁边休息，徐某1偶尔还是用手摸崔某1阴茎,有时候是隔着内裤摸，有时候是伸到内裤里面摸崔阴茎，崔某1说他就停一下，笑一下，过了一会找机会再摸。后徐某1掏出阴茎在崔屁股上蹭，崔某1说“你烦不烦”，徐又趴到崔某1身上，把崔压着趴在床上，徐的腿压着崔的腿，崔想让身体动，但是徐某1很重，崔某1动的很不方便，气都喘不过来，然后徐某1先用手隔着内裤摸崔的肛门附近，然后突然把崔的内裤往下扒，扒到大腿根部，屁股都漏在外面，徐某1用手摸崔的肛门位置，感觉他手上滑滑的，然后徐某1的阴茎插到其肛门里来回抽插了一两分钟，崔一直在扭动，和徐说“你个能不要这样，你这样就过分了”，徐就把阴茎拔了出来，当时他的阴茎还是硬的，应该没有在其肛门里射精。因为旁边都是他家人，怕他家人帮他，而且这个事也很丢人，自己就没有大声呼救，其很生气，就把衣服穿起来。之后到一楼上厕所拉屎，感觉肛门很疼，就不想在这干了。崔某1就用微信和妈妈联系，和妈妈说“我不想在这干了，这是一家黑店，徐老板干了我”，没说具体什么事，后来其和妈妈去了派出所，把这个事情和警察说了。
到店里的时候，徐某1就和崔说什么都要听他的，不然就让崔某1走。在每次猥亵他前，对崔说“要好好干，要听我话”、“想在这里干，就要好好听我话”、“就一会，你要好好听我话，要不然你就回去”。
五、被告人徐某1供述证实，2018年10月28日其通过58同城招聘崔某1为学徒，试用期三天。当日下午5时许崔某1母亲送崔某1到店里，晚上其和崔某1睡在一张床上，各自玩手机，徐某1问崔某1手机里有没有片子（指色情片），自己手机的片子放不起来，崔某1用他手机打开一部片子，其看了十几分钟身体有了反应，后用右手隔着崔某1的内裤抚摸了崔的生殖器，接着又把右手从他的内裤上面伸进去，用手撸崔的生殖器几下。撸动崔某1的生殖器时，崔某1就说“不搞，不搞”，并且把身体侧到靠里面墙那边去，和自己拉开了距离，自己就不搞了。次日午饭后，其和崔某1在床上睡觉，崔某1睡在里面，其睡在外面，崔某1看欧美色情片，其也看了，有了生理反应，生殖器勃起了，其用右手伸进崔某1的内裤抚摸他的生殖器，并用右手撸动他的生殖器，后用左手脱下崔的内裤，内裤脱到腰和膝盖中间的二分之一处，其隔着自己的内裤用阴茎在他屁股沟处接触，其越来越兴奋，就侧身压上去，把自己的生殖器插到他的屁股中间，插了十几秒没有插进去（又供述往崔某1的屁眼沟里一顶，当时有摩擦的感觉，但没感觉到顶到崔某1的肛门里面），崔某1用手把其往后一推，说“你不能这样搞”，后崔某1出去抽烟了，感觉他是生气了。他说“你不能这样搞”的意思是不想让其用生殖器去插他的肛门；自己平时喜欢看同性（男性）之间的性行为视频；自己不该做出摸他、侵犯他的行为。
5、鉴定意见铜陵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铜）公（法物）鉴字[2018]925号法医物证鉴定书证实，崔某1内裤贴近肛门部位内表面上可疑斑迹；崔某1肛门擦拭物中均未检出人精子；崔某1内裤贴近肛门部位内表面上可疑斑迹中检出崔某1和徐某1的
混合基因型。
针对控辩双方争议焦点，本院评判认为：
被告人徐某1的供述与被害人崔某1的陈述对于徐某1违背崔某1意愿对崔某1实施猥亵的事实经过，除徐某1生殖器是否插入被害人肛门这一事实外所述基本一致，并得到证人杨某、报案材料、在案物证及鉴定意见等证据佐证，足以认定。但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徐某1生殖器插入崔某1肛门猥亵，因只有被害人陈述，无其他证据印证，不予认定。
被告人徐某1和被害人崔某1系雇主和被雇佣的从属关系和非对等地位。崔某1述称“都是他家人，怕他家人帮他，而且这个事也很丢人”符合未成年人的心理特征，徐某1猥亵崔某1具有精神上胁迫性；徐某1强行抓住崔某1的手为其手淫、趴压在崔某1的后背对其猥亵均能反映被告人的暴力性。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关于被害人主观上是同意或默许的，被告人对被害人无任何强制手段的辩解意见与事实不符，不予采纳。
本院认为：被告人徐某1以暴力、胁迫方法对未成年人实施猥亵，其行为构成强制猥亵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案发后，被告人徐某1能够如实供述自己主要犯罪事实，其亲属对被害人进行赔偿取得谅解，予以从轻处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第一款、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的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徐某1犯强制猥亵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8年10月29日起至2019年10月28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安徽省铜陵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 判 长 汪晴霞
审 判 员 俞金文
人民陪审员 周 梅
二〇一九年四月二十二日
书 记 员 徐 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