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由 贪污 受贿
案号 （2019）辽1104刑再3号
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周某某2贪污、受贿一案，本院于2011年1月19日以（2010）大洼刑初字第00192号刑事判决，认定被告人李某某1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被告人周某某2犯贪污罪，判处免予刑事处罚。该判决已发生法律效力并已执行完毕。盘锦市人民检察院于2019年4月9日以原判认定事实确有错误为由，向盘锦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抗诉。盘锦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9年7月8日以（2019）辽11刑再4号再审决定书指令本院对该案进行再审。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盘锦市大洼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白永红、盛悦出庭履行职务，被告人李某某1及其辩护人阚世毅，被告人周某某2及其辩护人王传奇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经审理查明，1.2006年至2010年8月份，时任盘锦市财政局采购办副主任的被告人李某某1在负责市政府财政保险车辆肇事的维修和理赔工作过程中，多次从盘锦市新捷维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盘锦圆鑫汽车维修商行、盘锦弘源汽车修配厂套取现金总计人民币452050元。
2.2006年1月份，被告人李某某1在负责盘锦市财政保险车辆理赔工作中，收受盘锦市新捷维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给予的好处费人民币2000元。
3.2006年至2008年8月份，时任盘锦市财政局采购办科员的被告人周某某2在办理市政府财政保险车辆肇事的维修和理赔工作过程中，以修车名义制作假账，多次从盘锦市新捷维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盘锦圆鑫汽车维修商行套取现金总计人民币8009元。
4.2009年9月份，被告人周某某2在办理盘锦市财政保险车辆理赔工作中，收受盘锦市新捷维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给予的好处费人民币2500元。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李某某1的供述；证人张某1、孟某、高某、江某、刘某1、李某1、李某2、郑某的证言；现金日记账、记账凭证、销售清单、发票；证实材料；情况说明；干部履历表；户籍证明等。
原审认为，被告人李某某1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被告人周某某2犯贪污罪，判处免予刑事处罚。依法没收被告人李某某1、周某某2涉案赃款上缴国库。
公诉机关认为，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虚构事实，以修车名义虚开发票，将多次套取的现金62万余元占为己有；在经济往来中，收受回扣及好处费6万余元归个人使用，其行为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条第一款、第三百八十五条第二款之规定，应当以贪污罪、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虚构事实，以修车名义虚开发票，将多次套取的现金4.7万余元占为己有；在经济往来中，收受回扣及好处费5000元归个人使用，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条第一款、第三百八十五条第二款之规定，应当以贪污罪、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请求本院依法判处。
二原审被告人对公诉机关指控的事实及罪名无异议。
二辩护人均认为，二原审被告人自愿认罪、悔罪，且刑罚已执行完毕，建议法庭从轻处罚。
经再审查明，（一）2006年至2010年8月，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任盘锦市财政局采购办副主任期间，负责政府财政保险车辆肇事的维修和理赔工作过程。其通过提高工时费、加配件、加价等方式在盘锦市新捷维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捷维公司”）、盘锦圆鑫汽车维修商行（以下简称“圆鑫商行”）、盘锦弘源汽车修配厂（以下简称“弘源修配厂”）以修车名义虚开发票，多次从盘锦市“新捷维公司”、“圆鑫商行”、“弘源修配厂”套取623850元。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提供并经庭审质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明：
1.户籍证明证实，被告人李某某1自然情况及犯罪时达到完全刑事责任年龄。
2.干部履历表证实，李某某1于1990年8月任盘锦市财政局采购办副主任，具有国家工作人员主体身份。
3.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的供述证实，其于2002年末开始负责财政车辆的保险及肇事理赔业务。其通过加工时费、加配件、加价的方式，在“圆鑫商行”、“新捷维公司”提钱。经被告人李某某1辨认会计凭证，其先后在从“新捷维公司”提了50.493万元。其从“圆鑫商行”提过不到两万块钱，具体金额记不清了，以会计凭证为准。“弘源修配厂”的老板孔某先后给其9.9万元钱，都是其通过修车时加工时费、加配件、加价的方式提取的。
4.证人张某1（“新捷维公司”总经理）的证言证实，2005年，自己的公司被确定为盘锦市财政局采购办定点修配厂之一。李某某1提出来通过给维修车辆加件的方式核销费用。具体的事宜是孟某和李某某1操作的。由孟某将实际出库维修单和李某某1加价后的结算单归在一起，算出李某某1加价的数额，再扣除20%的税，剩下的钱是李某某1的。一般财政钱拨到单位账户后，李某某1就来取钱，其签字后由出纳江某把钱给李某某1。
5.证人孟某（“新捷维公司”副经理）的证言证实，李某某1给其单位派发修车的活，在结算单上加些配件，其将返给李某某1的钱算出来后，告诉财务江某，由江某将钱交给李某某1。经辨认会计凭证，共付给李某某150.493万元。
6.证人江某（“新捷维公司”出纳）的证言证实，李某某1在其单位维修车辆时，在实际发生修车的费用外加件、加项，由孟某核对确定返给李某某1的钱数，由张某1签字，自己把钱付给李某某1。
7.证人高某（“新捷维公司”会计）的证言证实，李某某1在其单位提过现金。是由总经理签字审批，由出纳江某将钱交给李某某1，再由江某将单据交给其入账。
8.证人孔某的证言证实，2008年，其成立“弘源修配厂”，政府采购办的李某某1往自己这里送修理车辆的活。李某某1会在结算单上加件、加价，其先后支付给李某某19.9万元，其中有2万元是其让陶某给的。
9.证人陶某的证言证实，其于2008年3月到“弘源修配厂”工作。孔某曾让自己给过李某某12万元。
10.证人李某2的证言证实，其于2008年初到“弘源修配厂”工作。李某某1、周某某2来送肇事车辆的时候会对肇事损坏的地方拍照，有时也把没坏的件拆下来拍。由接待人员记录没坏的零件，交给李某某1审核，然后作价。
11.证人刘某1的证言证实，1997年，其成立“圆鑫商行”。2008年开始，政府采购办的李某某1、周某某2开始给其修车的活。二人会通过修车时加件、加价的方式从厂子提钱。具体提过多少钱自己记不清，都是李某1经手办的。
12.证人李某1（“圆鑫修配厂”员工）证言及证实材料证实，政府采购办的李某某1和周某某2在修车时会给自己打电话，告诉其在修车单里加什么件，或者在哪个件上加价。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从修配厂提钱。2009年至2010年，李某某1提过1.992万元。
13.证人郑某的证言证实，其自2003年起任盘锦市财政局纪检组长，2006年3月分管采购办工作。采购办车辆保险理赔部门的工作人员，除了工资、奖金外，每人每月有700元的补助，用于保险出现场的通讯费和起交通费。不允许从保险理赔中解决各类费用。李某某1没有和自己请示过，其也没有收到过李某某1给过的单位福利。
（二）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在2006年至2010年8月任盘锦市财政局采购办副主任期间，收取“新捷维公司”给予的修车回扣47951元，收受“新捷维公司”给予的礼金7000元、轮胎款2875元、电话费500元，共计58326元。
另查，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已上缴违法所得65万元。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提供并经庭审质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明：
1.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的供述证实，经其辨认会计凭证、现金日记账，其于2010年2月4日从新捷维提出25000元，于2009年9月1日从新捷维提出22950元是其收受的回扣费用。新捷维公司的孟某于2006年、2008年、2009年、2010年的四年，每年过年给自己送两千元钱。新捷维公司还给其交过500元话费，换过两次轮胎，分别是730元、2145元。
2.证人孟某的证言证实，从2005年新捷维被确定为财政采购办定点维修单位，其就给李某某1送钱，累计送了7000元。根据辨认现金日记账，共付给李某某1两次提成款，一次25000元、一次22951元。提成款是按照实际维修费用的10%计算的。2006年2月21日给李某某1交500元电话费，2008年5月8日，付李某某1轮胎款730元；2008年7月1日付李某某1轮胎款2145元。
3.罚没款收据证实，李某某1上缴违法所得65万元。
（三）2006年至2010年8月，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任盘锦市财政局采购办科员期间，负责政府财政保险车辆肇事的维修和理赔工作过程中，通过做假账在“新捷维公司”、“圆鑫修配厂”以修车名义通过提高工时费、加配件、加价等方式虚开发票，从“新捷维公司”、“圆鑫修配厂”套取人民币共48799元。
另查，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将套取的公款用于单位购买电脑，花费人民币1000元。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已上缴违法所得4万元。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提供并经庭审质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明：
1.户籍证明证实，被告人周某某2自然情况及犯罪时已达到完全刑事责任年龄。
2.干部履历表证实，被告人周某某2于1996年1月任盘锦市财政局科员，具有国家工作人员主体身份。
3.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的供述证实，其于2005年开始负责盘锦市财政局车辆保险工作。其通过给肇事车辆增加工时费、加配件、加价的方法从“新捷维公司”、“圆鑫修配厂”套钱。通过辨认“新捷维公司”现金日记账，其从“新捷维公司”套取1.968万元。通过辨认“圆鑫修配厂”结算单，其从“圆鑫修配厂”套取2.263万元，为亲友修车6489元利用公款核销。单位购买电脑，其曾利用套取的资金付过1千元钱。
4.证人江某（“新捷维公司”出纳）的证言及证实材料证实，2006年至2008年期间，其经手共付给周某某219680元。
5.证人李某1（“圆鑫修配厂”员工）的证言及证实材料证实，财政局采购办的周某某2通过给配件加价或加件的方式从其单位提钱。此外，周某某2还多次为其亲友修车，也是通过上述方式冲抵。根据圆鑫修配厂销售清单及保管账，周某某2累计提款25500元，为亲友修车款6489元。
6.证人刘某2（“圆鑫修配厂”员工）的证言证实，2010年8月中旬，李某1曾让自己将四、五千元钱送给周某某2。
7.证人王某（“圆鑫修配厂”员工）的证言证实，盘锦市财政局管车辆保险一个姓李的，一个姓周的都曾到厂子里取钱，其看到李某1到他们车前给他们送钱。
8.证人姜某的证言证实，其与周某某2是同学。其曾经通过周某某2的关系在“圆鑫商行”修过六、七次车，其没有结过账。
9.证人葛某的证言证实，其与周某某2是同事。2010年其曾让周某某2帮自己进三个轮胎。后来周某某2让其去“圆鑫商行”换轮胎，周某某2没要钱。
10.证人李某某1的证言证实，2010年8月，周某某2的电脑速度慢，工作起来不方便，因领导没有同意换电脑，其同意让周某某2先换一台，到年底再找局里处理。周某某2自己买了一台电脑办公。
11.罚没款收据证实，周某某2上缴违法所得4万元。
（四）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于2006年至2010年在负责盘锦市财政保险车辆理赔工作过程中，多次收受“新捷维公司”给予的好处费总计人民币5000元。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提供并经庭审质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明：
1.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的供述证实，2008年至2010年，“新捷维公司”每年过年都给其送钱。2008年送了500元，2009年、2010年各1000元。2009年其装修时，“新捷维公司”给了其2500元，共计5000元。
2.证人孟某（“新捷维公司”副经理）的证言证实，2009年9月1日，其曾给过周某某22500元钱。2009年、2010年春节，其每年给周某某2送了1000元，2008年春节送了500元。因为其是财政局采购办管车辆理赔的，给他送钱就是为了能给单位多争取点活。
除上述证据外，公诉机关还当庭出示了会计凭证、现金日记账，证人张某2、石某的证言，财政局采购办各科室工作人员书面证实材料，案件来源、到案经过等证据，以上证据经庭审质证、认证，确认为有效证据。
本院认为，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周某某2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便利，以修车名义虚构账目，套取公款占为己有，其中李某某1犯罪数额特别巨大，周某某2犯罪数额较大，二人的行为均构成贪污罪。二原审被告人在经济往来中，违反国家规定，收受回扣、礼金，归个人所有，其中李某某1犯罪数额巨大，周某某2犯罪数额较大，二人的行为均构成受贿罪。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周某某2套取公款用于购买电脑部分，应从犯罪总额中予以扣除。关于二原审被告人辩称套取的公款用于公务支出部分，因无证据证明，本院不予采纳。二原审被告人能够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积极上缴违法缴纳，具有悔罪表现，可以从轻处罚，辩护人的意见予以采纳。综上，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1997年修订）第三百八十二条第一款，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三）项、第二款，三百八十五条、第三百八十六条、第三十七条、第十二条第一款、第六十四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六十五条第二款、第三百八十九条第二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维持本院（2010）大洼刑初字第00192号刑事判决中“被告人李树彬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被告人周某某2犯贪污罪，判处免于刑事处罚”部分。
二、撤销本院（2010）大洼刑初字第00192号刑事判决中“依法没收被告人李某某1、周某某2涉案赃款上缴国库”部分。
三、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犯受贿罪，免予刑事处罚。
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犯受贿罪，免予刑事处罚。
四、继续追缴原审被告人李某某1违法所得人民币三万二千一百七十六元，上缴国库；未随案移送的人民币六十五万元，由扣押机关依法处理。
继续追缴原审被告人周某某2违法所得人民币一万二千七百九十九元，上缴国库；未随案移送的人民币四万元，由扣押机关依法处理。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盘锦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 判 长 罗庆明
审 判 员 李自萍
审 判 员 孙 谦
二〇一九年十一月七日
书记员（代） 冷 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