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决 书
（2023）湘11刑终799号
原公诉机关湖南省祁阳市人民检察院。
湖南省祁阳市人民法院审理湖南省祁阳市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李某1、陈某2犯开设赌场罪一案，于二〇二三年十月十二日作出（2023）湘1121刑初55号刑事判决。宣判后，原审被告人李某1、陈某2不服，分别于2023年10月21日、2023年10月23日提起上诉，本院于2023年11月14日收到一审法院移送的案卷材料并于同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23年12月8日在本院公开开庭审理了李某1上诉一案，湖南省永州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张志宏出庭履行职务，上诉人李某1及其辩护人杨文到庭参加诉讼，于2023年12月8日在本院公开开庭审理了陈某2上诉一案，湖南省永州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张志宏出庭履行职务，上诉人陈某2及其辩护人肖文涛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湖南省祁阳市人民法院认定，“皇家国际”是注册于缅甸掸邦东部第四特区（俗称为勐拉或者小勐拉）的一家赌博公司,主要针对中国公民，赌场分线下实体和线上网络经营。线上平台名称是“皇家娱乐在线”,线上线下通过龙虎斗、扎金花、斗牛、百家乐等赌博方式进行赌博。赌客投注方式分为线上、电话、线下三种。赌客参与赌博通过银行卡、第三方支付、pos机、虚拟货币等方式充值上分，筹码与人民币兑换为1：1。赌客在赌场结算，通过银行卡汇款结算下分，筹码与人民币兑换为1：1。赌博人员在“皇家娱乐在线”网站投注方式为,赌博人员登录www.hj968.com等不同的“皇家娱乐在线”网址，通过数字货币“usdt”、客服系统、银行转账等方式进行买分，买分后可以在系统中选择“百家乐”、“龙虎”、“牛牛”、“炸金花”等方式进行投注，赌博人员可以通过视频观看到发牌过程以及发牌结果，每局投注结果产生后，系统会根据投注输赢结果以及相应的赔率、金额返还到用户，赌博人员可以通过系统客服将用户余额提现到指定的银行卡。经四川中典司法鉴定所鉴定,“皇家娱乐在线”开设赌博网站,“皇家码房管理系统”数据库中数据起止日期为2012-04-20至2021-03-03，其中总计汇入25939661589.57元，总计汇出20444057937.00元，总计汇出户账号133113个。“皇家后台管理系统”数据库中数据起止日期为2014-05-11至2021-03-05；其中总计包含用户数253822个、总投注额：197894831059元、总赢：5587019739元。“皇家国际”赌场内部分为客服部（负责为赌场赌客答疑）、接线部（负责电话投注）、点击部（负责线上投注）、汇款部（负责充值、提现、取现等资金业务）、码房（负责现金与筹码兑换）等部门。
李某13（已判决）、被告人李某1分别为“皇家国际”赌场建立赌博网站、设计应用程序，并提供运维服务。被告人李某1开发的码房管理系统是赌场用于记录赌客上、下分（充值、结算）、赌客身份信息、赌场员工工资等资金结算的财务系统。码房管理系统内汇款明细报表详细记载了赌场与赌客之间的资金往来情况，汇款明细报表中洗码号一栏为赌客参与赌博的游戏账号；时间一栏为赌场汇出至赌客、赌客向赌场账户汇款的时间；汇入一栏为赌客充值上分的金额；汇出一栏为赌客结算下分的金额；汇出客人账号一栏为赌客提供给赌场用于下分的银行卡账号；汇出客人户名一栏为赌客姓名；备注一栏为填写赌客充值上分时使用银行卡号后四位加开户行以及结算下分相关备注事项。码房管理系统记录的“皇家娱乐”赌场直接相关联的资金和银行账户分为三大类：第一类为上分，即赌场接收赌客（汇出客人账户）投注资金；第二类为下分，即赌客（汇出客人账户）接收赌场汇出资金；第三类为赌场控制使用的用于资金流转的账户。公安机关通过对码房管理系统记录的银行账户、赌客账户、反诈平台账户进行比对核查，共冻结“皇家国际”赌场上述三类涉案资金账户686个，冻结资金共1.59亿元，其中涉及“皇家国际”赌场资金共计113995715.89元。被告人李某1从2017年上半年开始伙同王某6（已判决）为皇家赌场开发“码房管理系统”用于赌场的管理运行和财务统计，从中非法获利262万元。被告人陈某2明知其舅石某3等人系“皇家娱乐在线”赌博网站的一级代理，仍然协助管理Hj010665、hj954454赌博代理账号，发展赌客会员接受投注，获取管理工资，从中非法获利共计60万元。经四川中典司法鉴定所鉴定，被告人陈某2使用管理“皇家娱乐在线”赌博网站的代理账号hj010665的用户总计下线用户350个、下线代理107个、投注额126790177元，总赢-3622325元，实际盈利1167560.6元、洗码费1057266元；代理账号“hj954454”的用户总计投注额为412867637元、总赢-15918343元、实际盈利5915562.87元、洗码费3515654元、下线用户125个，下线代理26个。经湖南省天勤会计师事务所有限责任公司鉴定，根据委托方提供的陈某2和梓某1111个银行账户电子交易流水，陈某2、梓某11银行账户电子交易流水中交易对手与“本案中其他代理人员银行流水与汇款明细表或交易报表核对一致的交易对手”进行核对，核对一致的流入金额合计1220980.00元，其中陈某2尾号0678账户收款金额1220000.00元。被告人李某1主动退缴违法所得262万元，被告人陈某2主动退缴违法所得121万元。另查明，被告人李某1于2021年3月6日被永州市公安民警依法传唤到案。被告人陈某2于2021年7月2日被公安民警抓获到案。另经核实，公安机关冻结资金中涉及赌资数额为104238610.2元。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
（一）被告人李某1开设赌场案相关证据：
1.书证
（1）立案决定书、移送案件通知书、指定管辖决定书，证明“皇家娱乐在线”开设赌场案受案及立案侦查情况。
（2）户籍资料，证明被告人李某1案发时已年满18周岁，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3）抓获经过，证明被告人李某1于2021年3月6日被永州市公安民警依法传唤到案。
（4）永州市公安局的情况说明，证明被告人李某1被抓获后，积极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将开发用于皇家赌场的码房管理系统后台数据上交给公安机关，主动供述码房系统的功能，协助公安机关对码房管理系统内的代理和银行卡数据等证据进行提取、分析；主动向公安机关交代该案其他涉案犯罪嫌疑人李某13、董正军，对公安机关抓捕代理、追缴涉案资金及扩线深挖打击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5）缴款书，证明公安机关暂扣李某1272万元。
（6）搜查证、搜查笔录、扣押清单，证明公安机关在李某1的住处及相关场所进行搜查，并依法扣押相关物品、文件。
2．证人证言
（1）证人王某4的证言，证明2013年其通过表哥魏荣彪认识了李某1。李某1告诉其他近几年主要是为缅甸小勐拉的一些赌场做软件和管理。2020年12月份李某1还带其去四川省绵阳市王哲的家中拿了20多万元缅甸赌场付给他的软件费。
2020年12月份，其和李某1、吴杰开的公司正在准备阶段，有一天有人转了30万元给李某1买电脑设备，其陪着他到昆明小菜园里的一家公司购买了一些硬盘、内存条、处理器等电子设备，应该就是用于缅甸赌场的。2020年9月份，其打算跟李某1合伙开公司，在沟通期间他让其陪他去绵阳一起去采购赌场所用的电脑设备。
（2）证人周某5的证言，证明其老公李某1从事IT行业，主要是给别人做软件开发、编程和智能监控安装。他告诉其他给一家赌博公司做过软件开发。2020年10月左右，他告诉其他有一笔资金被银行冻结了，是他给一家赌博公司做财务软件的工资，这家赌博公司在缅甸。他给这家赌博公司做软件开发就往家里拿过一次钱，大概是2020年11月份左右。那天晚上他回到家里，就从背包里拿了26万元现金出来，他告诉其这是他给赌博公司做财务软件的工资，是他从四川拿回来的，让其保管，并告诉其，如果他要买一些设备的话，让其再拿钱给他。其收到这些钱后，就放家里的保险柜里，其要用钱时就从这26万**面拿钱出来用，主要用于日常的一些家庭开支，现在还剩10多万。
（3）同案人王某6的供述，2017年5月左右，其经人介绍偷渡到缅甸，在缅甸的四特区禅邦的皇家赌场先后从事赌场监台、维修部工作、管理码房系统。皇家赌场的码房管理系统是一个姓李的男子提供的。其叫他大哥。2018年10月左右,皇家赌场已经在用码房管理系统了，皇家赌场各部门发现系统有些东西要修改，然后他们就联系其,让其跟“李师”对接。其负责收集赌场各部门使用情况和修改意见，然后其在skype把这些情况提供给“李师”，“李师”修改后，就把码房系统的更新包通过skype发给其，其再下载、复制到赌场服务器上面安装使用。系统一直不断在更新完善，一有问题，其就负责跟他对接，一直到2019年年底，码房系统就基本上没有问题要改了。平时遇到系统数据错误，自己解决不了的，其就会Skype联系“李师”，之后用向日葵远程操控软件让“李师”远程处理。
2018年12月左右，“李师”在skype打电话给其，要其帮他转下账，说是他卖码房管理系统给别的赌场的钱，同时要其帮他给其他赌场的码房管理系统进行些简单的维护，他说会给其好处费，其就答应了。之后，其用自己的邮政卡帮他转账。其知道“李师”把码房管理系统卖给了葡京、拉斯维加斯、金银岛、永利、保利皇宫、聚鑫、太阳城等赌场，这些赌场位于缅甸与中国的边境处，其参与了葡京、拉斯维加所、金银岛、永利、保利皇宫、聚鑫、太阳城等赌场的码房管理系统的维护，解决不了的问题，其告诉李师，让李师自己解决。其没有直接收取系统的维护费用，但是李师会给其卖出的系统每套2000元到10000元的好处费。
3．被告人李某1的供述与辩解，最初其开发的“码房管理系统”是给缅甸小勐拉皇家赌场使用,缅甸的其他赌场发现码房管理系统很好用，就通过技术团队找到其，其又将这个“码房管理系统”卖给了另外几家赌场使用，分别是:拉斯维加斯赌场、锦福赌场、葡京赌场、百胜赌场、巴黎人赌场等十多家赌场，其中有几家还在测试阶段只支付了一两万元定金。其卖给这些赌场“码房管理系统”都设定了使用时间，到期后，赌场就会联系其或王泽重新授权，他们才能继续使用系统。皇家国际赌场的码房管理系统是由其一人开发制作的，另外皇家国际赌场还专门派了技术员王泽来协助其，王泽为整个系统设计模块、框架，开发制作完成后，其还负责对皇家国际赌场的码房管理系统维护、升级,现在其对这个系统已经修改过117次。2016年上半年，自少兵打电话给其,让其给他做一个赌场内部财务管理软件，双方说好5000元报酬，其花费1个多月时间做好，自少兵交给皇家赌场的老板兵哥，兵哥使用其开发的赌场财务管理软件后觉得达不到他们赌场的要求，兵哥打电话直接联系其，让其给软件增加更多功能来达到赌场财务管理的要求。兵哥就安排王泽协助其增加软件功能并调配管理软件。其跟王泽用了9个月时间将码房管理系统彻底做好了。码房管理系统完善后通过了测试，皇家赌场根据服务器需要的硬件设施配备好，其将做好的码房管理系统安装到皇家赌场的服务器里，配置好使用的电脑确认系统无误后，兵哥就直接支付了其18万元报酬。从2017年年底其将软件开发好后至2020年底，皇家赌场的码房管理系统维护费和其他赌场购买其赌场管理系统软件的软件费和维护费，其让那些赌场将钱都放在皇家赌场的唐斌那里，让唐斌将钱转账至其指定的账户其开发的码房管理系统，主要就是用于皇家赌场所有的财务数据汇总、查询和统计。包括线上“皇家娱乐在线”统计录入的数据和线下现场赌博统计录入的数据，都能在其开发的码房管理系统中清晰地展现出来。皇家娱乐在线赌博网站是赌场供赌客线上网络赌博使用的平台，赌客在该平台上进行赌博，线上赌博的所有信息在网站上统计完后，赌场工作人员会将信息录入到局域网的码房管理系统,这样赌场的整个收益、业绩等详细内容都能方便赌场老板汇总、查询和管理。皇家娱乐在线的数据是由点击部工作人员每天通过手工录入到码房管理系统的。通过仔细核算，其卖码房管理系统给赌场和后期对码房管理系统进行维护，共获利大约是262万元。其中，2017年左右，皇家赌场支付其开发码房管理系统的费用18万元现金；2020年12月左右，王泽给了其26万元现金；2016年1月至2021年3月，王泽通过支付宝转账给其卖码房管理系统和维护的实际费用是218万元。其卖系统和维护的费用通过支付宝转账给王泽112300元，给他现金大约4万元左右。
4．鉴定意见
四川中典司法鉴定所对“皇家娱乐在线”平台的数据库、网站进行证据固定及分析，出具了中典司鉴[2021]电子鉴定210222号鉴定意见，证明：（1）“码房系统”数据库中数据起止日期为：2012-04-20至2021-03-03，其中总计汇入25939661589.57元，总计汇出20444057937.00元，总计汇出用户账号133113个。（2）“皇家后台管理系统”数据库起止日期为2014-05-11至2021-03-05，其中总计包含用户数253822个，总投注额197894831059元，总赢-5587019739元。（3）用户在“皇家娱乐在线”网站投注方式。
湖南天勤会计师事务所于2021年7月30日出具湘天勤会所鉴字[2021]第96号司法检验报告书，证明经使用相关材料中提及人员姓名与委托方提供的李某110个电子银行账户流水交易对手核对，核对一致的资金流入合计83192元；根据委托方提供的李某1相关材料，经核对李某1支付宝账号x-flashboy@163.com的纸质版交易明细，该账户自2016年1月2日至2021年3月23日与王某6（支付宝昵称“小泽子”）的往来记录共计152笔，其中收入141笔，合计金额2695239.9元；支出11笔，合计金额113970元，收入净额为2581269.9元。
5．辨认笔录，证明辨认人王某6于2021年3月16日对公安机关提供的12张不同男性正面免冠照片进行辨认，其辨认出2号照片上的男子就是2018年10月左右，为缅甸四特区的皇家赌场提供码房管理系统并进行维护的“李师”（指李某1）。
辨认人朱某7于2021年3月14日对公安机关提供的12张不同男性正面免冠照片进行辨认，其辨认出6号照片上的男子就是搭建皇家国际赌场线上赌博网站（“皇家娱乐在线”）财务管理系统的李某1。
（二）被告人陈某2开设赌场案相关证据：
1.书证
（1）受立案文书、指定管辖、批复，证明该案受案及立案侦查情况。
（2）抓获经过，证明公安民警于2021年7月2日在云南普洱市思茅区普洱人家3栋一单元302房将陈某2抓获。
（3）搜查证、搜查笔录、扣押清单，证明公安机关于2021年7月2日对云南普洱市思茅区普洱人家3栋一单元302房进行搜查，扣押相关物品和文件。2021年8月3日，扣押陈某2持有的人民币1210000元。
（4）微信聊天截图，证明贺某8在陈某2处充值上分参赌的情况。
（5）户籍资料，证明案发时被告人陈某2系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
（6）悔过书、保证书，证明陈某2自述涉案内容。
（7）后台系统截图，证明账号hj010665与下级用户hj166889的上下分记录。
（8）缴款书，证明陈某2于2021年8月4日分别缴款78万元、48万元（含5万元保证金）。
2．证人证言
（1）证人贺某8的证言，证明2019年2月，其去缅甸小勐拉的皇家国际赌场赌博时经赌场经理介绍，认识了陈某2，其问她要了一个赌博账号，开了账号以后其在该赌场的网络平台进行赌博。其还去皇家国际赌场现场进行赌博，输了100多万元。其是通过微信和电话联系上级代理陈某2进行上、下分，她会发个赌场的银行卡号给其，其将要充值的钱转账到赌场的账号后，陈某2将其充值金额以分数形式充入其会员号，充值比例为1元钱1分，其一直都是输，所以没有下过分。其使用的皇家国际赌场会员账号hj08931的上级代理账号是hj010665，是陈某2在管理。
（2）证人王某9的证言，证明2017年下半年，其跟朋友王某10一起到缅甸小勐拉的皇家国际赌场赌博玩，其看到王某10在手机上通过皇家国际赌场APP“皇家视讯”进行网络赌博，其说也想玩一下，王某10就将他的赌博会员账号hj166889及密码给其，其使用王某10的手机登录赌博软件进行赌博下注，总共输了大概2万元。
（3）证人王某10的证言，证明2017年其在缅甸小勐拉的皇家国际赌场进行赌博时，认识了管理人员陈某2，换姐给其开设了代理账号“hj909807”。其在皇家国际赌场网络赌博平台的代理账号hj909807是不能直接在网络平台进行赌博的，其在代理号下面开设了9个会员号，其自己只使用“hjl66889”会员账号进行网络赌博，其他会员账号都是为了在皇家国际赌场能够获得30%的返点才开设的，这些会员账号从来没有使用过。其使用的代理账号hj909807的上级代理号是hj010665，管理、使用者是陈某2。其在皇家国际赌场的网络赌博平台进行赌博时，上、下分都是通过微信跟其上级代理换姐联系，上分时，其就会微信联系换姐在微信上将其需要充值的金额转账给换姐，换姐将其充值的钱换成赌博平台的分数，充入其代理账号hj909807，充值比例为1元钱1分，充值好之后其将自己的代理号分数转到hj166889会员账号上，其就可以通过hj166889会员账号在皇家国际赌场网络赌博平台进行下注赌博了，如果下分，就通过微信联系换姐，然后换姐通过微信转账给其。其在皇家国际赌场网络平台上进行赌博总投注是28万元左右，实际在皇家国际赌场输了4万多元。
3．被告人陈某2的供述与辩解，2014年，其舅舅石某3在缅甸赌场做事，他是皇家国际赌场的负责人之一，其和其老公梓某11听说他那里工资比较高，就在3月份去了那里的赌场应聘。大约2015年底，其从码房辞职，去KTV做收银员时，其舅舅跟其说，他是皇家网络赌场的代理，代理号是Hj010665，因为管理的事比较繁琐，就叫其帮他管理，支付其每月5000元人民币工资，年底还可以给其年终奖，几万到十多万不等。其帮他管理了半年，他电话联系其叫其帮“老板娘”管理代理号hj954454，又给5000元一个月的工资，其答应了。其一直在管理这两个号。其舅舅和“老板娘”的代理号是一级代理，跟赌场占成，比例是七成，代理号下面的赌客输钱他们赢七成，赌客赢钱了他们承担七成。另外他们还会返点给输钱的赌客，比例在10-20%不等。其管理的代理号主要做这些：1.赌客联系其，开设会员进行网络赌博，其就联系赌场内部工作人员，让他们帮忙在代理号下面开设会员号。2.有人想开这两个代理号下面的代理号，其联系赌场的人开设。3.赌客联系其上分充钱，其给他们赌场的银行账号，他们自己转账。4.赌客下分，其联系赌场的人把钱转账给赌客提供的银行卡。其为石某3和老板娘管理赌场代理账号，其舅舅每个月都会给其1万元作为管理工资，由石某3通过现金的方式给其，有时候他也会多给其一两千的工资。2016年1月至今，其和其老公梓某11通过管理赌博网站的代理账号总共获利约60万元。梓某11在时也会帮忙管理这两个代理账号，但是其舅舅没有另外支付他工资。其和老公一起获利的钱都已经被其用于买房、买车和平常生活开销。其舅舅石某3的代理号hj010665获利3622325元，老板娘郑艳艳的代理号hj954454获利15918343元。其发展的直系会员有38644759、65006、h25699等。其愿意认罪认罚，主动退出其全部的非法获利60万元、梓某11获利的32万元给公安机关。其跟梓某11在赌场做事，工资都是发现金的，所以没法精确计算，大概就是20多万。梓某11没有参与到皇家娱乐在线赌博网站来。
4.同案人的供述
（1）同案人梓某11的供述，2014年上半年其通过妻子陈某2的舅舅石某3的介绍到缅甸第四特区皇家赌场做监台，一直做到2019年下半年才换到赌场做服务员，2020年2月中旬回家。其和其妻子陈某2在赌场有两个代理账号，分别是hj010665和hj954454，这两个账号是2014年3月石某3让其和其妻子管理的，石某3会不定期地给一笔现金给我们，作为管理代理账号的报酬。其和陈某2是从2016年开始做的，平时通过微信或者电话的方式为赌客上下分提供服务，谁接到赌客会员谁负责。其发展了十多个，其中八九个挂靠在账号hj010665下面，有一两个挂靠在账号hj954454下面。其知道陈某2发展了六七个赌客，挂靠在账号hj010665下面。我们都是通过朋友介绍朋友的方式，赌客都是中国人。另外，我们每个月还要和赌场以及赌客结算一次占成和洗码费。结算都是其妻子陈某2在做，其平时就是帮忙上下分而已，主要的管理工作都是陈某2在做。2014年3月之后新增的会员账号都是其和陈某2发展的，石某3没有新增过。其在皇家赌场工作4年多，一共收入29万元左右。换到赌场KTV后每月工资2000多，工作1年多一共收入3万元左右。总收入在32万元左右。
（2）同案人娜某12的供述，2014年5、6月份，其到缅甸掸邦姑妈家玩，当时皇家娱乐赌场的老板石总认识其姑妈，皇家娱乐赌场要招聘人上班，就介绍其到缅甸小勐拉的皇家娱乐赌场去工作。其当时在赌场的财务部工作，财务部的负责人是海云哥。财务部下有码房、汇款部。财务部负责皇家娱乐赌场的收付码、兑码，汇款、工资表等工作，其主要是负责对赌场的收付码、兑码等工作。
（3）同案人李某13的供述，“皇家国际”是注册于缅甸掸邦东部第四特区的一家赌博公司。公司成立时就分为线上和线下两个板块，线上线下都是通过龙虎斗、扎金花、斗牛、百家乐等赌博方式进行赌博的。线上平台的名称是“皇家娱乐在线”。代理主要是负责拉赌客到赌场的现场或者线上运营平台进行赌博的，代理同时还会发展下级代理。皇家国际公司只负责与一级代理结算盈亏情况,上一级代理负责与下一级代理结算盈亏情况。公司的代理也分好几种类型，各种代理类型的权限也不相同。公司的代理主要有四种类型，第一种是皇家会员代理，在用户管理系统内用hjhy表示，这种代理只能收洗码费；第二种是皇家代理一，在用户管理系统内用“hjdl”表示，这种代理可以收洗码费，也可以与公司占成获利，但不能自定义赔率；第三种是皇家代理二，在用户管理系统内用“hjdl2”表示，这种代理可以收洗码费，可以收占成获利，也可以自定义赔率；第四种代理是皇家推广，在用户管理系统内用hjtg表示，这种代理主要是给皇家国际赌场做推广业务，这种代理可以收洗码费，赌客在赌场输掉的钱他们还会按一定的比例提成，提成的比例和期限都是代理和公司谈的。公司给一级代理开设的全部为双边洗码，洗码比例为0.9%。占成获利，就是公司与一级代理之间或者上级代理与下级代理之间按约定的股份共同承担输赢。但如果有占成收益的话，一级代理所获得的洗码费，公司会按照公司所占的股份比例来结算洗码费给代理，上级代理和下级代理之间也是按占成比例来结算洗码费。
5．鉴定意见
四川中典司法鉴定所于2021年5月13日出具中典司鉴[2021]电子鉴字210222-116号鉴定书，证明送检数据文件h5.sql中账号为hj954454的用户总计下线用户125个、下线代理26个、投注额412867637元，总赢-15918343元，实际盈利5915562.87元、洗码费3515654元。
四川中典司法鉴定所于2021年5月13日出具中典司鉴[2021]电子鉴字210222-117号鉴定书，证明送检数据文件h5.sql中账号为hj010665的用户总计下线用户350个、下线代理107个、投注额126790177元，总赢-3622325元，实际盈利1167560.6元、洗码费1057266元。
2021年10月31日，湖南天勤会计师事务所出具湘天勤会所鉴字[2021]第200号司法检验报告书，证明陈某2尾号0678账户收款金额1220000元，梓某11尾号7610账户收款金额980元。
四川中典司法鉴定所于2021年5月1日出具中典司鉴[2021]电子鉴字210222号鉴定意见，证明：1.对“码房系统”数据库进行分析，2012-4-20至2021-3-3,总计汇入25939661589.57元，总计汇出20444057937元，总计汇出用户账号133113个；2.对“皇家后台管理系统”数据库进行分析，2014-5-11至2021-3-5,总计用户数253822个、总投注额197894831059元，总赢-5587019739元。
6.辨认笔录，证明2021年7月3日，辨认人陈某2辨认出10号照片的女子就是让其管理代理账号hj954454的“老板娘”郑艳艳；辨认人陈某2辨认出4号照片的男子就是让其管理代理账号hj954454的石某3。
2021年7月20日，辨认人陈某2辨认出5号照片的女子就是皇家国际赌场的高层领导“萍姐”王广平；辨认出10号照片的男子就是皇家国际赌场的高层领导“高总”罗长青；辨认出6号照片的男子就是皇家国际赌场的高层领导“海云哥”罗长春；辨认出10号照片的男子就是皇家国际赌场的高层领导“唐斌”毛孝；辨认出7号照片的男子就是皇家国际赌场的高层领导石某3；辨认出7号照片的男子就是皇家国际赌场的高层领导“兵哥”王运。
2021年7月28日，辨认人王某10辨认出5号照片的女子就是皇家国际赌场的管理人员陈某2。
（三）被冻结账户资金中认定“皇家国际”赌场涉案赌资的证据如下：
1.电子数据
2021年3月5日，永州市公安局直属分局委托四川中典司法鉴定所提取“皇家国际”赌场赌博平台的后台数据和码房管理系统后台数据。
2.书证
（1）告知函、办案协作函以及回复文书、材料。
（2）被冻结账户开户资料、客户信息、协助冻结文书、银行流水等，证明依法冻结“皇家国际”赌场涉案资金账户697个，冻结资金1.59亿元，其中涉及赌资104238610.2元。
（3）码房系统记载和从反电信诈骗平台比对出的银行账户相关联的数据资料，涉及银行账户312个，部分涉及赌资。
①码房管理系统记载的资金流转与银行流水相对应的账户205个，部分涉及赌场资金（附名册1）；
②涉嫌电信诈骗的账户107个，部分涉及赌场资金（附名册2）。
（4）“皇家国际”赌场控制、使用的用于资金流转的账户涉及赌场资金（附名册3）。
3.证人证言
（1）经函告通知被冻结账户户主来说明解释情况的，涉及账户284个，部分涉及赌场资金。
①查明承认参与赌博的账户93个，其中参与线上赌博的53人：有杨光明、李顺才、向桃文等人；参与线下赌博的37人：有潘大朝、梁守才、袁保中等人（附名册4）。
②码房管理系统有记载，持卡人不能说明资金合法来源的账户191个（附名册5)。
（2）“皇家国际”赌场控制、使用的用于资金流转的账户，随机抽取了40个账户的相关人员进行抽样调查取证。皇家赌场通过大量收购整套银行账（银行卡、手机卡、U盾等）或者外包“跑分团队”的方式，控制和使用了一批他人名下的银行账户，用于赌场赌博平台上下分、赌场日常消费开支、赌场名下酒店和KTV收支等，以此来逃避公安机关打击处理。侦查机关对赌场控制使用的40个流转资金账户进行随机抽样调查取证，根据相关账户开户人陈述，该批流转资金账户的开户及使用情况分以下几种情况：1、为谋取利益，在网友、陌生人以及亲戚朋友的引诱下，开户人拿自己的身份证去银行办理相关银行账户，绑定银行卡和手机卡并开通U盾后，将整套银行账户通过邮寄或当面交给他人，领取相应报酬后，就没有管该账户是谁在使用（提取自流转资金账户开户人楚小龙、孙江涛、马潮鸣、靳林、马继森、窦新宇、郑重、王宝江、温立文等人询问笔录）。2、亲朋好友故意编造理由和借口，以做生意需要银行账户收款、周转资金为由，向开户人提出帮忙办理银行账户使用的请求，开户人碍于情面，按照亲朋好友的要求去银行办理了一个或多个银行账户，然后把整套银行账户提供给他人使用，没有收取报酬，事后也没有过问银行卡的用途（提取自流转资金账户开户人赵玲风、金龙、祁真真、肖明忠、伊洋、张美玲等人询问笔录）。3、开户人贪图利益，为了赚取非法收入，按照朋友的安排，先在内地办理多套银行账户，后跟随朋友偷渡至缅甸小勐拉，被软禁在皇家赌场附近的酒店房间里,将自己名下的银行账户提供给赌场流转资金使用，在需要刷脸认证的时候，开户人配合赌场工作人员进行认证，按月收取赌场支付的报酬（提取自流转资金账户开户人解伟询问笔录）。
4.鉴定报告
（1）2021年5月13日四川中典司法鉴定所鉴定报告。
（2）2021年9月2日湖南天勤会计师事务所鉴定报告。
5.被告人供述
（1）被告人李某1对码房系统的设计和功能描述的供述：皇家码房管理系统就是用于皇家娱乐赌场线上、线下所有财务数据汇总、查询和统计的系统。整个系统包括皇家娱乐赌场局域网内部服务器的服务端、数据库，管理赌场各个电脑安装赌场码房管理系统，赌场各台桌上台面输赢记录软件以及赌场管理功能等。
（2）被告人陈某2对赌场财务管理的供述:①皇家赌场码房管理系统软件可以实现以下功能：赌场现场参赌的人员在赌场进行赌博时，给所有赌客提供现金兑换赌博筹码的部门，因需要在码房系统中记录每个赌客的洗码号赌博上下分情况，所以码房系统关于这部分的交易记录很多；皇家赌场的码房系统里面还有很多代理号及相应的洗码号，这些都是皇家赌场线上赌博平台的代理及其下面赌客使用的洗码号，这些洗码号的记录都是赌场线上平台的代理发展赌客以及赌客参与赌博产生的交易记录。②码房系统里洗码号上下分操作流程，其中，上分的操作流程为：陈某2管理的代理号下的赌客需要上分时，赌客打电话或者微信联系陈某2上分，陈某2联系汇款部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给她一个银行卡号或者收款二维码，随后陈某2将该银行卡号或者收款二维码发送给赌客，赌客汇款完成后通知陈某2，陈跟汇款部核实确认到账了就根据赌客上分的金额给其上相应的分数；下分的操作流程为：赌客告诉陈某2他需要下分的金额，并提供一个银行卡号给陈某2，陈某2就将该赌客的下分金额告诉点击部，点击部将赌客洗码号里的相应分数扣除，然后再交给汇款部，汇款部根据下分的金额，将下分的钱汇款到赌客提供的银行账户里面。上分以及下分的记录都是赌场点击部录入的。
6.同案人的供述
（1）李某13对赌场网络系统的设计和使用的供述：
①线上赌博平台简介：皇家国际线上平台就是线下平台在互联网上的延伸，两者所有的业务、赌博方式都是一样的，线上平台所有的图像都实时的。
②线上赌博平台包含的功能和数据：线上赌博平台主要包括数据库、用户管理系统、前端用户系统三大部分。数据库：用来记录整个公司线上业务运转的所有数据。用户管理系统：用于公司管理一级代理，上级代理管理下级代理或者代理管理赌客。前端用户系统：为赌客提供具体的操作界面，赌客使用账号登录后，可以实现下注、在线充值、在线提款工单提交、交易明细查询、联络在线客服等功能。
（2）王某6对码房管理系统的设计和使用的供述：皇家赌场的码房管理系统软件是由李某1开发，码房管理系统就是整个赌场的财务管理系统，皇家赌场只有这一套码房管理系统。码房管理系统可以查询赌场线上、线下赌客的下注输赢及赌场的盈亏情况。码房管理系统界面包含有系统设置、人员管理、洗码卡管理、输赢报表、码房报表、车队管理、汇款部管理、公关部的房态管理、手工录入赌客的存取款等功能。
湖南省祁阳市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李某1为境外国际赌场开发码房管理系统，提供技术服务，参与赌场分成，违法所得人民币262万元，情节严重；被告人陈某2协助他人管理赌博网站的代理账号，发展赌客会员接受投注，参与赌场分成，违法所得60万元，情节严重，二被告人的行为均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零三条第二款之规定，构成开设赌场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在共同犯罪中，被告人李某1、陈某2均起辅助、次要作用，系从犯，依法应当从轻、减轻处罚。被告人李某1、陈某2到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系坦白，依法可以从轻处罚。辩护人张涛关于被告人李某1具有自首、重大立功情节的辩护意见，经查，被告人李某1系被公安机关掌握本案犯罪事实后，被侦查人员抓获到案，没有自动投案情节，不能认定为自首；被告人李某1主动供述同案犯的共同犯罪事实，且没有协助司法机关抓捕同案犯或其他犯罪嫌疑人的情节，不能认定为立功；故对辩护人张涛的以上辩护意见该院不予采纳。但考虑到被告人李某1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主动提供公安机关未掌握的其他犯罪嫌疑人的线索，对公安机关抓捕国内代理、追缴涉案资金及深挖共同犯罪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可考虑加大从轻量刑幅度。辩护人肖文涛关于被告人陈某2系自首的辩护意见，经查，被告人陈某2系被公安机关抓获到案，不能认定为自首，故对辩护人肖文涛的以上辩护意见,该院不予采纳。被告人李某1、陈某2积极退缴违法所得，可酌情从轻处罚。被告人李某1、陈某2均自愿认罪认罚，可以依法从宽处理。公诉机关的量刑建议适当，该院予以采纳。公诉机关指控公安机关冻结资金1.59亿元中涉及“皇家国际”赌场资金113995715.89元；经查，结合赌场码房管理系统记载赌客上、下分及银行账户汇入、汇出金额，湖南省天勤会计事务所作出的司法会计鉴定报告，赌场代理的供述，赌客的陈述，赌场控制使用账户开户人的证言，被冻结账户持卡人的证言，冻结账户后公安告知函等相关证据，并按以下原则与方法计算赌资：即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办理网络赌博犯罪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第三条“关于网络赌博犯罪的赌资数额的认定，对于开设赌场犯罪中用于接收、流转赌资的银行账户内的资金，不能说明合法来源的，可以认定为赌资”，同时，按赌客上分与下分时两者银行账户交易金额之间的较大值计为赌资金额，并剔除明显不属于赌博资金的数额，据此，核实公安机关冻结资金1.59亿元中涉及赌资金额应为104238610.2元。被告人李某1、陈某2的违法所得及涉案赌资应予以追缴，没收上缴国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零三条第二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七条、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第六十四条、《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办理网络赌博犯罪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第一条第一款（三）项、（四）项、第二款（二）项、（三）项、（五）项、第三条第四款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的规定，并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决如下：一、被告人李某1犯开设赌场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万元。二、被告人陈某2犯开设赌场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万元。三、已追缴在案的被告人李某1违法所得人民币262万元、被告人陈某2违法所得人民币121万元（含上缴赌场其他违法所得资金），以及已冻结在案的赌资104238610.2元，均予以没收，上缴国库。
宣判后，原审被告人李某1上诉提出：1、上诉人的行为应当适用《刑法修正案十一》生效之前的规定；2、应当认定上诉人具有重大立功表现的情节；3、上诉人在共同犯罪中处于从犯地位，并且全额退出了违法所得、认罪认罚，对于侦破跨境赌博犯罪起到了关键作用；4、上诉人在整个开设赌场犯罪活动中所起到的作用较小，一审法院对其量刑偏重。其辩护人另提出：上诉人李某1存在自首情节，一审判决未依法认定自首属于法律适用不当。
原审被告人陈某2上诉提出：1、上诉人陈某2系传唤到案，到案后如实供述了主要的犯罪事实，属于自首；2一审法院没有采纳公诉机关判处缓刑的量刑建议；3、上诉人陈某2系初犯、偶犯，社会危害性小；4、上诉人系从犯；6、上诉人自愿认罪认罚，且已退缴全部违法所得，可以从宽处罚。7、上诉人有两个年幼的儿子，请求判处缓刑。其辩护人提出一致意见。
一审法院认定公安机关冻结资金1.59亿元中涉及赌资金额为104238610.2元，因案外人提出了异议，由侦办机关甄别核实后，依法处置；二审查明的其它事实和证据与一审认定的事实和证据一致，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上诉人李某1为境外国际赌场开发码房管理系统，提供技术服务，参与赌场分成，违法所得人民币262万元，情节严重；上诉人陈某2协助他人管理赌博网站的代理账号，发展赌客会员接受投注，参与赌场分成，违法所得60万元，情节严重，二上诉人的行为构成开设赌场罪。
关于李某1及其辩护人提出的上诉理由及意见，经查，李某1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应当从轻、减轻处罚；李某1积极退缴违法所得，可酌情从轻处罚；李某1自愿认罪认罚，可酌情从轻处理，但上述情节一审法院已经予以了考虑，并在量刑时予以了体现，本院不再重复评价；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规定，揭发他人犯罪，提供破案线索的立功表现，须与本人犯罪或本人参与的共同犯罪无关联，李某1提供的系共同犯罪的破案线索，不能认定为有立功表现，李某1提出的“应当认定上诉人具有重大立功表现的情节”理由不能成立，但考虑到李某1对公安机关侦破跨境赌博犯罪起到了重要作用，在量刑时可以加大从轻量刑幅度，对此一审法院已经予以了考虑，并在量刑时予以了体现，本院不再重复评价；李某1系被公安机关掌握本案犯罪事实后抓获到案，没有自动投案情节，不能认定为自首，对李某1的辩护人提出的“上诉人李某1存在自首情节，一审判决未依法认定自首属于法律适用不当”的意见，不予采纳；李某1的犯罪行为发生在2021年3月1日之前，应当对其适用《刑法修正案十一》生效之前的规定，一审法院适用法律不当，予以纠正，结合李某1的犯罪事实及量刑情节，对其适用《刑法修正案六》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量刑，一审法院对其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万元，量刑适当，予以维持。
关于陈某2及其辩护人提出的上诉理由及意见，经查，陈某2并非主动投案，不能认定为自首，陈某2及其辩护人提出的“陈某2属于自首”的理由和意见不能成立；陈某2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应当从轻、减轻处罚；陈某2积极退缴违法所得，可酌情从轻处罚；陈某2自愿认罪认罚，可酌情从轻处理，但上述情节一审法院已经予以了考虑，并在量刑时予以了体现，本院不再重复评价；陈某2的犯罪行为发生在2021年3月1日之前，应当适用《刑法修正案十一》生效之前的规定，一审法院对其适用法律不当，予以纠正，陈某2系初犯，结合陈某2的犯罪事实及社会危害性，不宜对其判处缓刑，其犯罪事实适用《刑法修正案六》应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量刑，一审法院对其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万元，量刑适当，予以维持。
综上，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维持湖南省祁阳市人民法院（2023）湘1121刑初55号刑事判决第一、二项。
二、撤销湖南省祁阳市人民法院（2023）湘1121刑初55号刑事判决第三项。
三、已追缴在案的被告人李某1违法所得人民币262万元、被告人陈某2违法所得人民币121万元（含上缴赌场其他违法所得资金），以及已冻结在案的赌资，依法予以没收，上缴国库。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 卢 勇
审判员 吴玲君
审判员 黄校军
二〇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