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决 书
(2023)湘31刑终249号
原公诉机关湖南省保靖县人民检察院。
湖南省保靖县人民法院审理湖南省保靖县人民检察院指控张某、张某斌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一案，于二〇二三年十一月八日作出（2023）湘3125刑初110号刑事判决。原审被告人张某不服，提出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二〇二三年十二月十八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陈幸出庭履行职务，上诉人张某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原判认定，2023年2月底，被告人张某明知他人利用网络从事违法犯罪活动，邀约被告人张某斌一起为违法犯罪代为转账、取现，并下载“纸飞机”聊天软件。2023年3月28日，张某先后提供六张银行卡用于接受不法资金，与张某斌一同取现、转账，并按照上线“大鼻子”的指示存入指定账户。2023年3月28日11时许，张某使用本人名下6215××××0256的中国建设银行卡收到资金15800元，随后张某、张某斌来到中国建设银行吉大支行取现15800元，并在民营小区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存入“大鼻子”指定的账户，该资金全部为涉诈骗资金。2023年3月28日13时许，张某使用梁某1（张某母亲）名下6217××××3738的中国建设银行卡收到资金17600元，随后张某、张某斌来到吉首市民营小区中国农业银行取现17600元，并在民营小区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存入“大鼻子”指定的账户，全部为涉诈骗资金。2023年3月28日15时许，张某使用梁某1名下6228××××2277的中国农业银行卡收到资金20000元，随后张某、张某斌来到吉首市民营小区的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取现20000元，并在乾州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存入“大鼻子”指定的账户。2023年3月28日16时许，张某使用本人名下6221××××4918的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卡（开户地点为保靖县建新街营业所）收到资金20000元，随后张某、张某斌来到吉首市民营小区的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取现20000元，并在乾州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存入了“大鼻子”指定的账户。2023年3月28日18时许，张某使用梁某2（张某二姨）名下6217××××3456的中国建设银行卡收到资金25900元，随后张某、张某斌来到乾州农村商业银行取现20000元，存入“大鼻子”指定的账户，使用微信对外转账5900元，全部为涉诈骗资金。2023年3月28日19时许，张某使用梁某3（张某娘舅）名下6228××××1776的中国农业银行卡收到资金24800元，随后张某、张某斌来到汽车南站附近的农村商业银行取现20000元，使用微信对外转账4800元，均转存于“大鼻子”指定的账户，全部为涉诈骗资金。2023年3月底，张某通过朋友介绍在微信添加了一个人。2023年4月2日，张某来到张家界找到该名男子，二人在张家界市一茶楼碰面后，张某明知是犯罪所得，仍然提供本人名下6221××××4918的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卡和身份证交给该名男子，由该名男子进行操作，张某得知银行卡收到资金后，在张家界市解放路营业所取现。经查实，张某的该张银行卡流入资金40000元，取现40000元,全部为涉诈骗资金。
经查明，张某提供的六张银行卡共计流入资金164100元，其中涉诈骗资金124100元。张某斌参与的犯罪事实中，参与取现转账，其中涉诈骗资金84100元。张某获利17600元，张某斌获利1000元。2023年5月11日，保靖县公安局依法扣押了张某违法所得17600元和作案工具六张银行卡。2023年8月8日，张某斌的家属为其退缴了赃款1000元，被公安机关扣押。2023年4月13日，保靖县公安局民警在永顺县将张某抓获归案。2023年5月10日，张某斌接到公安机关电话传唤后主动到案。
原判认定上述事实有经庭审查证属实的接报警登记表、立案决定书、扣押物品决定书、物品清单、到案经过、户籍证明、刑事判决书、张某银行卡交易记录、梁某1建设银行交易明细、梁某2建设银行交易明细、梁某3尾号1776中国农业银行卡交易记录、反诈平台数据平台资料、证人梁某1、梁某2、梁某3、董某、李某、肖某、张某、卢某的证言、被告人张某、张某斌的供述与辩解、张某的辨认笔录、张某指认作案现场笔录、吉首市各银行监控视频等证据证实，足以认定。
原判认为，被告人张某明知是犯罪所得而予以窝藏、转移，情节严重。被告人张某斌明知是犯罪所得而予以窝藏、转移，其行为均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张某于2013年4月8日因犯开设赌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并处罚金，有前科，可酌定从重处罚；张某、张某斌系共同犯罪，张某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应当按照其参与的全部犯罪处罚；张某斌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应当减轻处罚；张某斌接到公安机关电话主动到案，其到案后先是未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后如实交代了主要犯罪事实，系自首，可以减轻处罚；张某到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可从轻处罚；张某、张某斌自愿认罪认罚，可依法从宽处理；张某主动退赃17600元、张某斌主动退赃1000元，可酌定从轻处罚。公安机关扣押张某、张某斌的18600元系犯罪所得，应当予以追缴。张某使用的本人的两张银行卡系犯罪工具，应当予以没收。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一十二条第一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款、第四款、第二十七条第一款、第五十二条、第六十四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三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第二百零一条之规定，判决：一、被告人张某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0000元；二、被告人张某斌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3000元。三、对公安机关已扣押被告人张某退缴的违法所得17600元、被告人张某斌退缴的违法所得1000元，由公安机关上缴国库；张某本人的尾号为0256的中国建设银行卡、尾号为4918的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卡，予以没收。
上诉人张某提出：其不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只构成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如认为其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则其不是主犯，应为从犯。原判量刑过重，请求从轻处罚。
湘西州人民检察院认为，原判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适用法律正确，认定其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定性准确；原判认定张某为主犯不当，其仅是协助、配合上线转移赃款，起到次要作用，建议二审结合张某犯罪性质、情节、后果及所起作用等因素，对其判处适当的刑罚。
经审理查明，原判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被告人张某、张某斌明知是犯罪所得而予以窝藏、转移，其行为已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张某属犯罪情节严重。张某、张某斌协助、配合上线转移赃款，均为从犯，可从轻、减轻处罚。张某到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罪行，系坦白，可从轻处罚；张某斌主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罪行，系自首，可从轻处罚；张某、张某斌均自愿认罪认罚，可依法从宽处理；张某、张某斌主动退赃，可酌情从轻处罚。综上，决定对张某减轻处罚，对张某斌从轻处罚。上诉人张某提出：其不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如认为其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则其不是主犯，应为从犯。原判量刑过重，请求从轻处罚。经查，张某、张某斌明知是犯罪所得仍为上游犯罪分子提供转账和取现帮助，其行为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在与上游人员共同犯罪中，其二人仅是协助、配合上游转移赃款，在整个犯罪过程中起到辅助和次要作用，均系从犯。原判认定张某为主犯不当，并由此导致对其量刑过重，应予纠正。故上诉人张某的上诉理由部分成立。湘西州人民检察院的出庭意见成立，本院予以采纳。
综上，原判认定事实清楚，审判程序合法，但对张某主从犯认定及量刑不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一十二条第一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七条、第五十二条、第六十四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三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维持保靖县人民法院（2023）湘3125刑初110号刑事判决书第二项、第三项即“被告人张某斌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3000元；对公安机关已扣押被告人张某退缴的违法所得17600元、被告人张某斌退缴的违法所得1000元，由公安机关上缴国库。张某本人的尾号为0256的中国建设银行卡、尾号为4918的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卡，予以没收。”
二、撤销保靖县人民法院（2023）湘3125刑初110号刑事判决书第一项。
三、被告人张某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八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20000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王 平
审 判 员 叶 明 生
审 判 员 龚 文 中
二〇二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法官助理 赵 一 任
书 记 员 欧阳圣艳
